【佐鼬】青鸟 abo 16

16.
镜接手了志村晕迷撂下的那部分职责,止水工作量倍增,都是些机密的对外援军任务。第三世界的战乱和饥荒从不间断,锤炼也消磨最坚强的意志。这次走了有三个月,止水推开木屋的门,劳累的身心放松了。从不回木叶更舒适的寓所,那儿没有俯首书案的安详身影,也没有熟悉的气息——淡了很多,却更为恒常,使人舒心,一如默默燃烧的壁炉,干燥温暖了冬季的室内。

“家”的错觉却使自己渐渐盼望顺利退休,或者转业。变得有点软弱了。实在是不妙。

“还没睡?”

厚领子里的脑袋一惊回转,薄薄的镜片映出来人不断放大的瞠目表情,鼻梁一轻。

“近视了?”止水横着镜片研究起曲率,度数不深,不过是老花镜,“你才29岁……”

“大概是遗传。”鼬干涩地眨眨眼,在对面看稀有动物的眼光里困窘地笑了,眼镜重新戴上,聚焦回未竟的演算。

止水以同样的专注在稿纸上跟进了一会儿,头晕目眩地败下阵来。他是不知道怎么从一堆冗杂的历史数字里推演几大庄家的资金流向。只知道佐助近期肯定在金融领域有不少动作。鼬对证券市场很敏锐,更能以健全的模型逼近矫正,直觉和技巧的结合,无往不利。

“上次有帮到他吗。”

“他做了一些调整,我想效果更好。”鼬肯定不知道他这么说时,自然而然地透出了傲然的喜悦。

“是不是又觉得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了”

果然,眼中的笑意停止扩散,鼬促使它延续,止水已经笑了,伸手遮挡泄露他丰富内心的窗户。

“早点睡,保护视力。”

“马上好。”他躲开了,发梢在手心留下的一点痒。

见鼬全情投入,灵感迸现,沉黑的眼睛焕发灼人的光彩。止水有些落寞地轻轻走开了。

不想强迫他什么,也不想结束有他陪伴的日子,以为能一直这样心照不宣地过下去,搁置疑问,不求结局,却是自己率先失了耐性。

终归不像鼬一样,能坦然与寂寞为伍,是到了年纪也没绑定的alpha的自然反应吗。竟然不如一个omega。话说回来,那种新型抑制剂也太有效了点,不过,为什么迟迟不上市。止水有些担忧地拨亮了炉火。

“欢迎回来,去了这么久,很幸苦吧。”

止水回过头,知道鼬接下来的时间终于属于自己了。还是不戴眼镜的样子比较可爱。

没有接过递来的热饮,幸好杯子没碎,不然会割伤慌乱挣扎的鼬吧。以为鼬会像之前一样,不去反抗,原来是自己一直没敢跨越玩笑和认真的界限。止水捂着肚子咳了几声,疑惑地看着仓惶拢起衣服的鼬,为什么向自己道歉,不是自己先动粗的吗。

一个点到即止的拥抱,轻松地和解了。

激烈的方式还是不适合我们。止水有些失落后的了然。看来自己无法给鼬所需的,只有佐助能给的——那种为他痴狂的爱。起初也为这个答案震惊了一下,谁可堪消受那样狂热的情感。现在却渐渐明白,鼬的生命是只会为那种爱而燃烧的。与omega的生理渴望无关,而是深埋灵魂的不甘平淡的天性,偶尔逃脱压制,在目光中跃动。在与佐助狭路相逢的夜晚,也看到过相似的闪现。当时只惊讶于他眼中极具破坏力的执念,甚至担心鼬会因此受伤——已经受伤了不是吗。所以没透露更多,携了药匆匆离场。现在想来,自己似乎验证了他们的爱情。

是同源的血脉还是共同的经历,给了他们只为彼此引燃的炽爱,隔着漫长的时空,辉映不息。

以前也给过鼬一些马球比赛的门票——镜转赠的,他老人家从不看马球。可想而知是谁给镜的,而且从不送双份,很坚决地不肯妥协似的。自己倒是无所谓,做一个诚实的信使,也许鼬会对宇智波围场的现状感兴趣,或者好奇弟弟的骑术有没有些进步。虽然它们最后都成了鼬夹在大部头里的书签。

鼬接过去时的表情比起以往有些艰难,止水预感到,这次这张,不会白白过期。

很快又接到任务,再次出门的时候,鼬祝愿地亲吻了止水的手背,“你值得一个爱你的omega。”

“我一直在苦苦寻找呢。”止水哀怨地弯弯眉眼,语气并没有玩笑的意思,“回来的时候,还能看到你吗。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黑眼睛很坦诚,不是不想直面内心,是太清楚随之而来的代价。

“还是不行的话,就我们凑合过吧。省了不少麻烦。”止水扬扬眉,回亲他的手背。

鼬笑着点了点头。

当友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涌进的天光时,鼬有些惶惑地觉得,这个唯一能与自己分享这三年光阴的人,不会再回这间木屋了。

重新踏上故土,气象翻新许多,真如报道的那样,社会对omega的宽容隐约飘荡在空气里。商场的中和剂货架缩小了,旁边摆了些针对alpha的抑制剂。在试衣间换上新买的乔装,难得多照了一会儿镜子,快三十岁的自己看不出什么变化,还以为是止水的恭维。木屋慢悠悠的生活把自己留在了原地。佐助呢,新闻照多少带了矫饰,真实的他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吗。这儿的世界究竟又改变了多少。现在喷中和剂会不会反而奇怪,放了回去。

时间还早,先去了墓园。山脚的花店好像是新开的,老板是一个愉快的omega,不只经营吊唁所用的黄白菊花。

“你好,我想要一束黄菊、”

感到omega的气息激荡起来,鼬正想婉拒,忽然记起自己不再伪装成alpha了。果然,身后的迎客铃铛响了,进来的高大西装男和自己一样戴着墨镜,大概是守卫或者保镖。

老板立即忘了先来的客人,热情地向着alpha,“今天的工作顺利吗。”

“还是那样,三年了,我觉得那个人不会出现。”

“这么久不来看望父亲,你们老板的哥哥还真有点不孝。”

“不过老板没有放弃的意思。也好,这么清闲报酬高的工作没有第二家了,对了,你不用照顾生意吗。”西装男看向鼬,没有移开目光,也没继续下文。

“不好意思,客人,您刚刚要的是?”

鼬指了指全店跟缅怀先人意义相去最远的那束,手心有些潮。接过时不着痕迹地换了个臂弯,巨大的花球阻隔了西装alpha的视线,不紧不慢地向陵园的反方向出了去。

“谢谢惠顾。”

“真奇怪。”alpha摸摸下巴自语,“非常像,除了是个omega。”

到了街上才发现失策。黑衣墨镜,抱了一捧怒放的玫瑰,冷酷又多情的反差搭配,十足十地把过往行人惊艳的眼球一网打尽了。这么显眼又硕大的包袱又不好悄悄撂下,鼬在咖啡吧,公园,地铁都做了尝试,可总有些热心或刻薄的群众突然冒出来。

“这位先生,您的花忘了拿了。”侍应小姐红着脸追了出来。

“小子!这是你丢的吗?!”环卫工人气呼呼地拦在面前。

偏偏连垃圾桶都装不下。

递给一个看起来很沉默的beta,没想到对方立马缠了上来,“失恋了吗,还是婚姻危机,你住哪,留个号码吧,我不能白拿你东西啊。”,鼬有些急了,怎么还不到站。

就这么一路到了围场附近,才出现转机。

“这花怎么卖。”

终于,一朵两朵地全散了出去,不过她们怎么都向着场馆的方向。

疑问很快解开。票上的座位就在平铺的点点花海前。方才还成束地躺在自己怀里的娇艳玫瑰,现在一一执在雀跃的女孩子们胸前,点缀了声势浩大的啦啦队列。

不那么大众的贵族竞技竟然有这么高的上座率,该说对受众的定位别出心裁吗。

马队出场了。身后涌起高分贝的尖叫,自然全是献给——

“佐助——”/“好帅啊——”/“白马王子——”

她们一拥而上,鬓发纷乱,汗水淋漓,鼬被挤在护栏前,随周边的视线一齐追逐场上那道身影。以前也有受邀观看各种比赛,那时总是平静地坐在最凸显的贵宾台,摄像机不时扫过,不能有什么动作。现在离得这么远,又淹没在女孩子们艳丽的装束中,忽然地,像没了所有牵制和顾虑,发觉的时候,已经扯着嗓子混着别的吼叫,为他的每一次挥杆喝彩。

“加油——”

“漂亮——”

“我爱你——”

那道莹白的闪电飞掠之处,成片的绿茵仿佛也疯舞着倾倒。那种征服的霸气的姿态,即使是一场宣传性质的表演赛,也让人不由为输赢认真起来。终场音伴随身后的欢呼响彻时,鼬的眼前开始迷蒙。他的弟弟,他的alpha,属于更广阔的舞台,那些瞩目和掌声和他是那么相衬。

像这样能远远看着他胜利,已经很满足。鼬转身没入激动的人群,自己差不多该开始新的生活了。

*** ***

今天的比赛并不特别惊心动魄,自己也早就习惯粉丝热情的围攻。心情却无法安定,刚刚在赛场上仿佛捕捉到什么,无法抽离出关键的细节。

“我爱你。”一支玫瑰跃入眼前,香磷忙上前劝阻这名突破重围的女粉丝。

她快要哭了。所以才接过来吗。还是那股若有若无的,除了自己,绝不会有人能从浓郁的花香中分辨的隐隐甜香。

佐助仔细地,深深吸着手中盛放的玫瑰,抬起的眼里,是攫取的锋锐光芒。

“马上封锁围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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