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佐鼬】青鸟abo 10

10.
厚实的防尘布簌簌落下,精美大气的家具和艺术摆设逐一呈现在阳光斜照的室内。在改造为山庄酒店前,大概是最后一次环视这里的旧貌了。帮工回去之后,鼬和佐助多逗留了一会儿,走过大厅,穿过花廊,发现台阶和石墙的细微处不可避免地有了些时光的痕迹,不免有些感怀。

庄园后的湖泊上,几只水鸭游过。他们在岸坡上相偎坐下。落日金黄的光芒在粼粼湖面上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,将他们收拢进安宁祥和的世界中。

“记得第一次来这里,孩子们一起玩捉迷藏,我只想找你,找了一天。”佐助怀念地讲起和鼬成长的记忆,从后环抱的手臂不觉收紧了。

“我也跟了你一整天。”鼬转向佐助埋进肩窝的脑袋,柔和的目光里笑意渐深。当初暗中保护晕头转向,横冲直撞的幼弟,像个尽职的贴身保镖。

原来哥哥一直没有远离,而是在自己身后无声地守护。佐助唇边荡开一丝温暖的笑,深深呼吸鼬周身清冽的甜香。昨天才渡过发情期,暂时标记的气味还未消散,“不过,以后别这样一声不吭地站在我看不见的地方,我能和你并肩而立。”

鼬偏过头,面颊蹭着弟弟乌黑的头发,触感舒适。佐助的头发垂顺了很多,眼神仍然锐利明亮,青涩的莽撞已经脱变为成熟的勇敢,“从那次猎熊,你临危救我起,我就知道你会超越我。”

“我说过要保护你,做你的alpha,现在都应验了。”佐助笑着扳过他的肩,面对面在他唇上轻轻落吻,金黄的轮廓在碧波前相融一片。

那时候也是在这片庄园,突然成了omega,一切发生巨变,但对彼此的心情似乎没什么变化。鼬低下头,与他五指相扣,胸中萦回着幸福的温情,以致从未在这多年的艰险中流露破绽的黑眼睛,微微泛起潮湿。这是只有在佐助面前,才能无所顾虑展现的柔软。

以omega身份从政以来所经历的黑暗,承受的高压,只要想到背负这份总得有人承担的责任也是对佐助的解放,再幸苦也毫无怨言。鼬直视佐助的眼睛,那里仿佛盛着一个纯净无罪的世界。希望这份清澈永远不被玷污,才不惜与富岳冲突,也要让佐助走上跟自己不同的道路。岌岌可危的宇智波没有未来,这一点连富岳也尚未看清。意识到抑制剂逐渐失效起,争分夺秒积攒起的人脉和物质资源,终于以共同构筑理想的方式,让佐助心安理得地接受了。这个理解自己,支持自己的alpha,希望自己为他做了最正确的选择。

水鸭扑棱着起岸,空中传来鸟雀归巢的鸣响。

也许是万物即将归隐黑夜,勾起了他们对这不见天日的禁忌之恋蛰伏心底的悸动。激烈的深吻之后,他们喘息着彼此拥抱。

鼬半闭着眼,水迹莹亮的唇角紧贴在佐助耳畔,“我会一直爱你。”

“永远不分开”,佐助坚定地回应。如果山庄真的有实现预言的能力,那就请听到吧。

贴近的心脏重合在同一个跳动的节拍。亲密,激情,承诺,爱情的热烈和深厚此刻延伸向无限。

不想让这天轻易结束,回城路上,特意绕道海边。在沙滩上携手漫步,听风声涛语,看巨浪撞击礁石。亘古奔流的大海带来另一种惊心动魄,之前的誓言仿佛多了几分庄严。

直到黑夜模糊了视线,他们才回到市镇,沿街找歇脚的旅店。

一个豪气的男中音荒腔走板地唱着一首军旅乐。熟悉的乡音让他们最终停在廉价霓虹灯拼出的“鲜花酒馆”字样下。在偏远小镇里纯朴经营的小店,请个水平这么随便的驻唱反而更亲民吧。

打扮有些艳俗的老板娘热情地招揽了他们。在简易吧台点小吃的时候,举止狂气的白发歌手自动找了上来,他兴奋的目光好像发现了晚餐。

“两位是新来的吧,老规矩,这里听唱的小费可不便宜。”他蹲在转椅上,咧嘴摊开油腻的手掌。

“哎呦,得了吧,就你那歌喉。”老板娘拍掉男人的手,顺道挤进来。她对漂亮的年轻男子总是怀着真挚的喜爱,向他们一五一十地介绍起周遭的人事,尤其是这个落拓不羁的白发大叔。

“他自称是写小说的,可从没见他写出过什么,出不起食宿钱就在这唱歌抵偿,我本来是无所谓的,可我家那位最近出海回来,这折本买卖是不让我做了,你们要是好心,就请他一顿酒吧。”

率性洒脱的落魄文人,还挺能叫人慷慨解囊的,至少席间的闲谈会很有趣。鼬和佐助相视一笑,跟这个名叫“自来也”的前文艺兵,现自由作家围桌坐了。

没想到对方真的没吃晚餐,可能中餐也没吃。佐助和鼬惊叹地看着自来也风卷残云地把桌上扫荡一空,又要了几瓶酒。

鼬推辞不过,浅尝一口,忍不住多喝了一点,清淡的口味后劲却很足,他开始不能控制omega特有的异香。幸好在这里聚居的都是被alpha挤出都市生活圈的“平庸”beta,他们对信息素如重感冒鼻塞般无所察觉。

反常地馋起酒的哥哥,面色酡红,目光莹润,身上散发的香气虽然不至于引发beta的骚动,对他这个alpha却太危险了,佐助屏着气,不动声色拿走他的杯子,找话题引开劝酒的祸首。

“前辈为什么放弃部队的优越生活,做三餐不继的小说家。”也许是最近操持公司的用人事宜,佐助多少不太理解这种不好好过日子的人。

自来也白发一荡,训斥道,“年轻人,你就没有梦想吗?”他痛快地把杯子干了个底朝天,“我一点不认可组织给我贴上的平庸标签。”

如果是歌唱艺术,组织已经很给面子了吧,佐助嘴角抽搐地想。

“我的梦想是以最真实的笔调写出最荒诞的人生。来这儿是为了取材,离奇的故事总是诞生在不为人知的角落,高傲自负的alpha作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。”

鼬忽然抬起头,熏然醉眼亮光闪闪,平日工作中积压的满腔愤懑爆发了,“对!讨厌的alpha。”

佐助心里好像中了一箭,一个疏忽被鼬取回杯子,看他又倒了半杯。

“你不也是alpha吗。”自来也斜着眼,好奇地探究被酒精挑起情绪的沉稳青年,应该压抑了很久吧。

“嗯,我也讨厌我自己。”,鼬嘟囔着随意回答,双手捧起杯子,专心又愉快地贪起杯来。

已经逻辑混乱到自暴自弃了吗,而且喝太多了吧。佐助顾不上心疼被鼬误伤的自己,好言哄劝,试图趁鼬分心抽回杯子,没想到自来也一句“为讨厌的alpha干杯!”,前功尽弃。

见鼬又兴致勃勃地倒酒,佐助气愤地抢过杯子,冷脸抵挡鼬无辜的眨眼,“喝水。”

“佐助,这位前辈也是一个敢于为理想献身的人,以水代酒缺乏诚意。”鼬义正严辞,然而悄悄伸向杯子的手还是被佐助抓了个正着。

“你只是想喝酒吧。”,要诚意是吗,那就该实际点,佐助挑眉,“前辈,山庄的看守工作怎么样,报酬不错,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写作。”

“你们没看过《闪灵》吗,长期幽闭会导致精神失常,男主也是小说家呢。”视钱财如粪土的文人完全不领情。

“佐助,怎么能用世俗的价值观囚禁一个不羁的灵魂。”鼬对着一脸呆然的佐助,孺子不可教地摇摇头,接着真诚地望着白毛作家,“山庄还有很多经历曲折,充满故事的omega。”

佐助来不及感叹酒精在鼬身上引起的放飞效应,自来也已经高声答应下来。

“作为报答……”自来也取下随身的背包,乒呤乓啷抖出一堆破烂物什,从中抄起一支旧毛笔,喊老板娘拿来长条纸,非要送他们一副自己的墨宝。

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作家对人情世态的深刻洞察,自来也脚蹬座椅,弓身凝气,即兴挥毫,漂亮地写下“佳偶天成”四个大字。

如果眼前是两个传统的alpha,这种馈赠,搞不好要换来一顿胖揍,从而变得更落魄吧。

佐助愣了一瞬,那边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。接过自来也的笔,本有些晕乎乎的鼬强打精神,一丝不苟地在字幅旁签下自己的名字,然后笑眯眯地把笔递给脸红到脖子的佐助。

还真是意义非凡的一天呢。

不过还没完。两人回到房间,佐助留了个心眼,把鼬搜了一圈,人赃并获。他拎起一瓶酒,黑了脸质问,“真的有那么好喝吗,我怎么喝不出来。”

“那你是不会喝。”过度饮酒的鼬对自己狂浪的信息素完全不管不顾了,他轻而易举地从僵硬的alpha手里讨回瓶子,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,扶着佐助的脑后递上去。

异常甘美,佐助闭上眼,感到一个难忘的夜晚正拉开帷幕。

第二天退房的时候,佐助特意问了酒的牌子,是自酿的,有点失望呢。

自来也向他们挥手道别,“有空再来喝酒吧!”,没想到是节制些的那个年轻人高兴地答应了,昨晚跟自己酣畅对饮的长发青年反而闷不做声。

终于把疲惫的身躯挪进车里,鼬对着后视镜拉起风衣遮住脖子,昨晚折腾得够呛,而且还是自找的。看着身旁佐助春风得意的表情。讨厌的alpha,鼬别开脸,决定把酒精划入严格禁止的名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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